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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组】神堕(十七)

好喜欢这章,中间的连连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作为一个曾经不惜逆天而行也要保护子民的神,竟然会亲自开口让荒制裁人们,然而这不仅符合太太的剧情:只有这么做了才能走出回忆,也是走出彼岸花幻境的方法。并且也是符合连连人设的:他走出了回忆并且同时能接受了过去的自己,所以能够准确的帮荒判断出选择;他作为荒回忆的旁观者,非常清醒的知道那些人都是已死之人,而荒是活着的,固执的一目连从未改变过,依然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救还能救的人。这章让我对连连和双龙组的理解更深了,我在荒这个式神问世的时候就萌上了这对cp,能读到这篇文很幸运,让我更加的理解了连和荒并且更爱这对cp了,给太太比心!

壹零年:

前文见:【双龙组】神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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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向渐渐变了,像是有人在拍打着自己的脸,尽管发丝与衣袍被拂乱了,但荒的身子却依然好像石雕一般,冰冷且不曾动弹。


 


一目连往回走的步子在经过荒身边的时候停下了,两个人肩并肩地停在山路上,却面向着不同的方向。


 


“走吧。”一目连道,然而语气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催促,“没什么可回避的。”


 


“毕竟不是你的子民。”荒抬头望天,天色一如既往平静澄澈,除了一轮圆月,与被明月的清辉所遮掩下去的点点清淡的星光之外,再无杂色。没有任何征兆,预示着灾祸已经迫近。


 


“就算不是为了走出这个幻境,你也应该要去面对这一切。”一目连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荒的回应,于是他微微侧过身子,余光恰好能够瞥到荒的背影。他的肩膀在轻颤了一下之后,终于转过了身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在他的喉咙里一般,他沉声回应道:“走吧。”


 


最终还是荒先踏出了这一步,他们顺着来时的山路一步一步往回走,一只黄雀见到了清晨见过的人,很亲昵地落在了荒的肩膀上,他的肩就很不自然地僵住了。一目连伸出手指挑了挑那只黄雀的下巴,它欢叫一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随着一目连轻轻一送,便飞往去另一个地方了。


 


在它离去之后,荒却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它的背影,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与他并肩而行的一目连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并未显露出来。已经微微放松下来的情绪,在愈发地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开始像水流淌入寒潭一般,慢慢地凝固矜持起来。那个落入海里的少年,这会儿是不是只能感受到冰冷与黑暗?还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篝火在他们面前升腾,他们已经走到了山腰,在这里可以将整个海滩一览无余。


 


“那个孩子——”荒突然道,“是方才试图救我的那一个。”


 


一目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面容稚嫩而清丽的姑娘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她那一身奴隶的衣服已被撕裂得不剩多少残破的布料,与其说是穿着,不如说是被她捂在身上。她的脸上斑驳着泪痕、血痕,还有男人们的唾沫。同样是奴隶的家人跪在她的周围,或者说,同她一起,在遭受着凌辱。


 


一目连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已经移开了目光。唾骂声与抽泣声不绝于耳,混杂着荒的一声轻叹:“你听到了吗?没有她求饶的声音。”


 


荒的话让他微微一怔,不错。只是,那除了让她遭受更为不堪的凌辱之外,并不能让她得到什么。


 


为什么……天罚还不降临呢?如果说荒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场天罚,那么此时此刻,又应当是谁来替少年制裁呢?


 


东方的地平线已经隐隐地有亮光开始出现,潮水渐长。对调戏女人没兴趣的男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前去准备出海的渔具,玩累了的男女老少散漫地躺倒在软席上呵斥着奴隶。在那一片糜烂之中,一目连突然开口道:“荒,动手吧。”


 


“你说什么?”


 


“天罚。”他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天罚不在你的回忆里,那么,你就将这一段往事添进去吧。”


 


荒皱紧了眉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一目连一般地盯着他,片刻后,他道:“你疯了。”


 


“我没有。”一目连迅速回应道,“逃避的人不可能走出自己的回忆,而那些试图改变过去的人,回溯过去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抹杀未来的自己。”


 


“我没有逃避。但这也不意味着我就能杀了他们。”荒冷冷道。但是一目连用比他更冷漠的语气反驳道:“你说我疯了,那么你呢?你还能保持冷静吗?”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冰冷到了极点,一目连的声音,就好像被冻住一般地、毫无一贯的暖意:“你不敢吗?”


 


“是我不愿意。”


 


“我不是问你敢不敢制裁这些人,我是问你敢不敢直面你的过去。”


 


一缕清冷的日光骤然突破了地平线,就在那一刻,海风突然涌动,诡异的浪潮汹涌而起,卷走了一套尚未来得及收走的餐具,那个手慢的奴隶被狠狠咒骂了一番。


 


那是一目连带起的海风,只一下,便被荒以妖力镇住了,他怒道:“他们的命,轮不到你来管束!”


 


“我不在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我只想救那唯一一个还可能活下来的人!”一目连突然攥住了荒的衣襟,狂风骤起,呼号着席卷二人周身的林木,“现在不是给你选择的时候,你必须让他们的、让你的命运顺着原来的轨迹走下去!”


 


荒任凭着狂风将他的碎发迷乱进他的眼眸,一目连的刘海被风吹起的时候,他盯着那只被布条包裹住的受伤的眼睛,他剩下的那只眼睛里此刻布满了血丝,就更显得狰狞。对荒而言,他一直掌握着大小生灵的命运,制裁着那些背离命运轨迹的人——可是,他自己的命运,又掌握在谁的手里呢?


 


在又一道更夺目的日光铺天盖地地直射而来之时,圆月完全地坠落了。命运就这样冷漠无情地机械轮回着,没有月落就没有日升,没有死亡,也就没有新生。


 


当日光照拂在他俩身上之时,荒挣脱开了一目连,双手结印。第一次,他在结印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方才冲破天际的日光又突然地黯淡了下来,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大小事务,无不呆呆地望着骤然闪现在天空之中的星辰,月光泛着像大海一样冰冷的光芒,炽热的星辰依次突破了轨迹,在他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利剑一般地袭来,带起狂怒的海风,突然掀起几十米高的巨浪。夜幕之下,大海仿佛一头玄色的巨兽,将天地倒转,将人间吞噬。


 


风符祭出,一道结界凝结在了已经昏死过去的那个女孩和她的家人身上,在海啸席卷走他们的前一刻,留住了他们的性命。


 


星辰炸裂与海浪的咆哮掩盖住了人类在濒死前嘶声力竭的叫喊,也掩盖住了那些奢华与高贵在神力之下分崩离析的碎裂声。没有受到任何阻滞,这座以富庶出名的村落突然消失,好像神在眨眼的那一瞬间,就将他们遗忘了。


 


风浪再度平静下来,是许久之后了。荒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洁净的海滩,和纯粹的日出。他的视线特意避开了站在身前的一目连和笼罩在那一家奴隶身上的风符护盾,他远望着海面,妖力在海水里汇聚,不消多时,少年就将迎来新生了吧?


 


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氛围的诡异,一目连开口道:“鬼相已经在那些渔民心中生存了,他们本来也逃不过……”


 


“滚。”


 


一目连后半句安慰的话被生生压下,在荒说出那个字之后,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了他转身时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他离去的脚步声、他拨开树枝的声音。当他的手离开树枝的时候,那一段枝叶弹了回来,凝结在其上的露珠飞溅开来,正洒在一目连的脸上。


 


待他走远之后,这个世界,便仿佛再与一目连无关紧要。


 


 


 


不知道自己是走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让荒停下脚步的,是落在他鼻尖的一滴水珠。


 


抬头的时候,又是几滴雨珠打落在他脸上。很快,瓢泼的大雨便从空中倾倒而下,荒未罩起结界,反倒是被淋得清醒了一些。这是妖力促成的雨水,方才自己晚了一步,若是在圆月未落之时便下手,便没有诸多麻烦;只是他在日出之后,又生生逆转阴阳,颠倒日月,因此妖力难以退散,凝结在一起,便引发了这场暴雨。


 


可是,谁又能够像一目连那个家伙一样,把生死看得如此淡然呢?或许这就是人性与神性的差异,他们二人留存在这世上所依据的执念不同,这也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真正了解对方。


 


不过,说起来,一目连去哪儿了?


 


荒皱着眉头转过身。已经习惯了一目连站在他身侧,这会儿周围突然空荡荡的,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然后,像是命运捉弄他一般地,他想起了方才自己对一目连说了什么。


 


一道惊雷炸裂在他上方的天空之中,落下的雨珠更加密集了,像无数道谴责的话语穿刺着他的肌肤。


 


但这般痛意和自己带给那个人的相比,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向来时的路掠去,虽然他并不知道在见到一目连之后该说些什么,道歉自责并不是荒一贯的作风。


 


但一目连不在海滩,不在山上,也不在他所知道的任何地方。记忆中的桑名地区就只有那么点儿大,然而天地之间,竟然不再有一丝一毫风神的踪影和气息。


 


是在同他开玩笑吗?


 


明明已经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直面了自己最悲痛的过往,明明已经接受了凄凉的命运,明明已经从后悔与痛苦中彻悟了,为什么还不能从幻境之中解脱出来?为什么这里分明已经不再是他的过往,却还要在这其中遭至如此的变数?风雨无情地捶打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活在自己回忆里的笑话。


 


这场雨倾倒了数十来天都未曾停下,海水倒灌,山洪暴发。荒就一步步地在泥泞之中寻找着那个人,或者整整一日都呆立在某个地方,企图听闻一丝风的讯息。但一目连就好像从人世间突然消失一般地,再也不曾回应。


 


直到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在桑名中部的高山上,突然传来了一道荒无比熟悉的妖力,他几乎是在感知到的那一瞬间,就运足全部气力一跃而起,向那个地方奔去。


 


那是一座风神的鸟居,鸟居背后,便是神社。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数天来都未曾发现过这里,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显得不重要了。荒往神社中走去,然后,在看到那个人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一条赤色的风龙盘旋在神社前一个少年的身上,那个少年白中带红的头发在风中轻扬着,露出他炯炯有神的双目,此刻却带着浓浓的、不耐烦的意味:


 


“说了多少遍了,我是风神,又不是水神。我又有什么办法除去这场莫名其妙的洪水?”


 


然后他的目光在荒身上锁住了,片刻后撇了撇嘴,道:“什么嘛,一个大妖怪。我以为又是山下的村民。不过你……”他上下打量了荒一番,轻声抱怨着,“看起来挺厉害的,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连个结界都不会护吗?”


 


语毕,一道白底黑字的风符便穿破雨帘,停在了荒的身前。随后柔光闪过,一道神力凝成的护盾就将荒笼罩在其中。


 


暴雨突然从荒的世界消退了。熟悉的清风,吹散了他全部的惊慌失措,一如既往地,使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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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双龙组】神堕(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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